大少爷那样端方清朗,也不似二少爷温润如玉。
&esp;&esp;可此时此刻,他眉间笑意柔了几分,脸色温了几分,倒是显出几分少年气息,英气十足,又隐隐带了些与他平日不同的温和。
&esp;&esp;哪怕只是站在夜色里,姿态不经意地一侧,身影便削瘦清俊得像从画上落下来的。
&esp;&esp;训容呆了呆,心中酸酸麻麻的一阵发涨。
&esp;&esp;可温钧野看都未曾朝她瞧一眼,转头便同南方道:“行了,把饭给她送过去吧,吃完了也别吵,跪就跪踏实了。”
&esp;&esp;语气懒散,却句句冰冷如霜。
&esp;&esp;翌日清晨,天刚透亮,蕙宁便与赵夫人一道去了正厅,空气沉闷得像压了块铅。训容跪了一夜,膝盖已肿如馒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低垂着头,头发松散,鬓角有泪痕未干。原本娇俏的脸上,添了几分病态的柔弱,眼睫轻颤,楚楚动人。
&esp;&esp;淡扫蛾眉,梨花带雨,竟是别有一番病美人模样。
&esp;&esp;训容听见温钧野进门的脚步,原本低垂的眼眸轻轻一抬,带着试探的羞涩,眸中竟浮起一层水光,有好奇、有倾慕,还有隐隐的讨饶之意。
&esp;&esp;赵夫人坐在上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冷如霜刃。训容抖了一下,连忙又将脑袋低了下去,身子几欲埋进地里。
&esp;&esp;表舅母带着丈夫站在下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esp;&esp;“我今日只说一遍。”赵夫人缓缓开口,语调不高,却带着威严,“亲戚是亲戚,规矩是规矩。温家和赵家脸面不能坏,国公府的门风更不能坏。你们一家既然进了这道门,就该守府里的矩。”她顿了顿,目光凌厉地扫过那一对夫妇:“再有下次,不光是训容,我连你们一门老小都要请出这京城,永不许再踏进温家一步。”
&esp;&esp;赵夫人有将门之风,只一番话下来,铿锵有力,表舅母双腿都有些发软。
&esp;&esp;“谢……谢夫人宽宥。”表舅母也跟着挤出几滴眼泪,“是我们家教不严,是训容年幼糊涂,冲撞了长辈,还请您和三少奶奶大人有大量。”
&esp;&esp;赵夫人目光不动,冷冷道:“训容由你亲自带去给大少爷和康安郡主赔礼道歉。磕头请罪,一个都不能少。”
&esp;&esp;表舅母脸色变了变,却不敢反驳,只得连连应下。
&esp;&esp;厅中气氛一时凝重如铁,只有檀香一缕缕绕在窗牖之间,像是也不敢出声。
&esp;&esp;蕙宁坐在赵夫人身侧,原本一直沉默,此时却温声开口,语气轻缓:“娘,训容妹妹也不过年岁尚幼,一时糊涂。念在她悔意已深,又受了冻,也算受了教训,便别太动怒了。家门口的事,总是内断于家。”她说着,又朝训容略略颔首,像是在替她说情。
&esp;&esp;这话虽软,落在耳中却极得体,既保了府中颜面,又不显心狠手辣。
&esp;&esp;赵夫人瞥她一眼,终是点点头:“也罢,到底是家和万事兴。这次既是三少奶奶说情,便给你们一个体面。下不为例。”
&esp;&esp;表舅和表舅母原以为这一回是彻底失了脸面,不想蕙宁忽然出言相助,顿时眼前一亮。表舅母忙不迭上前拽了训容一把:“还不快谢过三少奶奶!”
&esp;&esp;训容本跪得腿软,听了话赶紧磕头叩谢,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倒真有几分可怜相。
&esp;&esp;蕙宁却连连摆手,唇角挂着温婉的笑:“不若这样吧,训容妹妹这几日便来我院里住一阵。我们院子靠着西角门,离大嫂那里远些,也省得再有碰面,彼此尴尬。”
&esp;&esp;赵夫人皱皱眉,神色间似有迟疑,终究没出声。蕙宁轻轻扶住婆母的手臂,温声劝慰:“娘,训容妹妹到底是客人,我理应尽到东道之情。这也是媳妇该做的分内事。”
&esp;&esp;话说得体面,面上又是恭敬贴心,赵夫人虽仍不甚情愿,却也不便再拂了她的意,轻哼一声,终算点了头。
&esp;&esp;表舅夫妻见状心中大定,眼里顿时泛出亮光,连连称谢:“三少奶奶宽仁,训容这孩子也算有福气。”
&esp;&esp;一行人散去后,蕙宁便亲自挑了屋子。她选的地方倒也别有深意——不近主院,却也不远离自己与温钧野的卧房,屋内陈设简雅却不失体面,漆几描金,旧物皆是府中前朝遗藏,低调却极贵重。
&esp;&esp;温钧野回来一看,便皱着眉头冷哼:“怎么给她安排到这儿来?离我书房不过几步远。”
&esp;&esp;“这边清净。”蕙宁柔声答,唇角一弯,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