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痛苦地弯下腰,额头抵着冰冷的电梯壁,干呕不止,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抑制剂的副作用在血管里穿刺,头痛欲裂,视野中黑点闪烁,四肢抽搐,一股掏空骨髓般的虚弱彻底将他淹没。
十年。十年小心翼翼筑起的堡垒,卑微如尘的仰望,谨小慎微的伪装…轰然坍塌,自卑感像万吨巨石,将高途死死压在深渊。
他是个肮脏、卑鄙的骗子!这个认知如淬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高途千疮百孔的心。
电梯门开,高途跌撞扑出。明媚的阳光如烧红的烙铁刺得他瞬间失明,车水马龙的噪音狠狠冲击着脆弱的鼓膜。高途扶着酒店冰冷的罗马柱,身体抖如筛糠,冷汗滴在光洁的大理石上,晕开狼狈的深痕。
颤抖的手摸出手机,屏幕光亮刺眼。点开秘书长的通讯界面,手指僵硬如冻僵的树枝:
【秘书长,万分抱歉。突发急性肠胃炎,今日无法到岗,工作已安排妥当,烦请代为处理。高途。】
信息发送成功的图标亮起,最后一丝力气瞬间抽空。高途猛地弯腰,对着酒店门口昂贵的景观花坛又是一阵剧烈呕吐。胃里空空,吐出的只有灼喉的酸水和苦涩的胆汁。生理的极致痛苦与精神的全面崩溃,终于将他彻底吞噬。
与此同时,楼上。
沈文琅在宿醉的钝痛和一种奇异的、被硬生生挖走一块的空虚感中醒来。手臂下意识探向身侧,
一片冰凉的空荡。
空的?!
他猛地撑起身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周身。床单凌乱中透着一丝刻意的整理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他霸道的鸢尾信息素,却顽固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挥之不去的清冽?像雨后的鼠尾草混合微咸的海风。
昨晚的记忆如同被粗暴撕裂的胶片。
酒会应酬推杯换盏间似乎喝了不少然后一股异常的oga信息素味道毫无预兆地、猛烈地袭击了他的感官紧接着,便是彻底沉沦的、一片混乱的、炽热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在咆哮。
印象中,自己不受控的吻了那个oga很多次,手脚也粗暴了起来,兽性显露无疑。那个oga流着泪,受不住的让自己的轻一点,但自己浑然不听。
该死!他竟然和一个oga…!
这认知像掺冰的污水兜头浇下,瞬间点燃了沈文琅心底最深处的厌恶与滔天怒火。
沈文琅烦躁地下床,床尾凳上,他的衣物被一丝不苟地叠放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如同最专业的酒店服务。做得真干净!像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这念头如同火上浇油!一种被精密算计、被玩弄于股掌的强烈羞辱感席卷而来,沈文琅大步走到落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涌入,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他需要高途给他个解释!
为什么没守住他?为什么没在那该死的oga信息素侵袭时拉开他?为什么让那肮脏的东西近身?!都是高途的错!严重的失职!
沈文琅瞬间找到了完美的迁怒对象。他阴沉着脸抓起手机拨打高途的私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压抑的火山轰然爆发!昂贵的手机被狠狠掼向地毯,屏幕蛛网般碎裂。
那个oga跑了,高途也敢玩失踪?!
“高途,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每一个字都碾磨着顶级alpha被冒犯的戾气,以及一种失控带来的、未曾察觉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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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琅像困兽般烦躁踱步,空气中那丝几乎消散的鼠尾草海盐气息,此刻却如最辛辣的嘲讽萦绕鼻尖。
找不到oga,也找不到秘书。事情完全脱离掌控的挫败感,让习惯了主宰一切的alpha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和深不见底的空落。
楼下,高途终于勉强止住干呕。他用昂贵的西装袖子胡乱擦去嘴角的狼狈,脸色惨白如幽灵,眼神空洞如抽走灵魂的木偶。摇摇晃晃站起身,拖着灌铅的双腿,将自己投入了清晨冰冷匆忙的人流。
身后,只留下那片被酸涩与绝望浸染过的狼藉。
高途知道,从他拧开门锁逃离的瞬间,有些东西,就再也无法拼凑。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沈文琅的怒火,才刚刚开始沸腾。
沈文琅,我好难受
城市边缘的出租屋,成了高途摇摇欲坠的囚笼。
逃离酒店后的几天,高途瘫在冰冷的床板上,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床板上,连掀开眼皮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身体深处,信息素紊乱引发的风暴非但没有因远离沈文琅霸道强势的信息素而平息,反而像是失去了唯一能勉强安抚它的锚点,在空茫的血管里掀起了更加无序的惊涛骇浪。
毫无规律的潮热反复侵袭着。上一秒裹着薄被蜷缩,冷得牙齿打颤,下一秒,无名邪火从骨髓深处“轰”地燃起,将他丢进滚烫蒸笼。汗水如瀑涌出,湿冷的旧睡衣紧贴皮肤,带来阵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