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是站在原地,直到苏道安的哭声终于缓缓平息,才终于成功强迫自己近乎冷漠地开口:
“公主?若是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意料之中地,苏道安开口将她叫住。
唐拂衣回过头。
“你……”小公主?咬了咬下唇,她似乎是还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但迫于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你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是方才哭的狠了,情绪一时?难以?稳定,她一下隔一下地打着嗝,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唐拂衣开口,那声音却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冷。
“回千灯宫。”苏道安强忍着泪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千灯宫?”
“公主?说笑了,以?臣如今的身份,怎么配与公主?同住?”唐拂衣听着那抽泣声也觉得自己地心肝乱颤,她只能?握紧了拳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暴露自己内心地软弱,“臣……就不回去了……”
“可是……”苏道安急急开口打断了她,“可是……可是如果你不回来的话,仓库里那些?坏掉的灯就没有人?修了!”
“公主?神通广大,不愁找不到出色地匠人?。”唐拂衣道。
“那院子里的灯也没有人?点!”
“无非是稍慢了些?,小满一个人?也足够了。”
“那……那之前那本?书还没有念完!”
“惊蛰可以?为公主?读睡前故事,更何?况……公主?对?那些?文邹邹地诗词也本?也不感兴趣不是么?”
“那……那……”
苏道安呼吸急促,所有牵强地借口都?被唐拂衣毫不留情地扯去,所有的通路都?被堵死,她支支吾吾了半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再一次泪如雨下。
“可是……可是……”她崩溃出声,“可是那个时?候,是你说的,想与我一起。”
“公主?信了?”唐拂衣也红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丢到火坑中地牲畜,四?面八方都?是几乎垂直地坡面。
她被烤的浑身生疼,却看不见逃脱地可能?。
她听见自己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能?在这种时?候还维持如此近乎无情的冷静。
“信。”
什么……
唐拂衣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个带着呜咽的“信”字如一记重拳,一下子将唐拂衣心里修葺许久的防线击溃,她所有的冷静和?理?智融化在了那些?泪水之中,消失殆尽。
她在哭,她在难过啊!你看不到吗!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的嚎叫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抱她哄她,却又攥紧了拳头生生忍住。
她恨透了那个会轻易被他人?的情绪所操控的自己,也受够了这种该死的,被人?怜悯,被人?拯救,毫无尊严的日子。
就好像被玩弄于鼓掌,而从前的自己竟然还为此而日日夜夜感恩戴德!
她再不要如此。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苏道安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崖边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地稻草,她不再哭了,她笃信而坚定望向唐拂衣。
她在等一个回答。
而唐拂衣却不知?为何?,当爱哭的公主?终于止了泪水,她并没有获得自己所设想的,梦寐以?求的平静,她只觉得自己终于在此刻走到了末路。
夜凉如水,近处月光连绵,远处火光零星。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公主?……”她听见一声带着颤抖地叹息,“忘了吧。”
苏道安眼中的希冀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一闪而过的哀求过后?,取而代之的是苦涩,自嘲与涩然,无数的情绪如大风过境,最后?的最后?,只余下一片寸草不生地荒原山丘。
可那些?情绪里却没有绝望。
唐拂衣想,绝望的人?是她自己。
“好。”
她听见小公主?的声音,依旧是轻轻软软地,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明亮却冰冷。
苏道安转身离开,而一直沉默着的惊蛰,直到此刻才有了动作。
“唐拂衣。”她走上前,神情复杂,目光悲伤。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轻云蔽月,空旷的小溪边再无人?声。
合作 “殿下可听说过一个词叫,温水煮……
人间事。
唐拂衣在阶前站定,仰起头望向身前这座萧都?城中?最大的酒楼。
如此?规模的纯木结构建筑在北萧本就少见?,斑驳地?暗痕与大门两侧精雕细琢地?花窗,令这座上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酒楼,在古朴间又多?了丝儒雅与精致。
年?少的轻盈和年?暮的沉稳达成了微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