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隔绝潘多拉的活动。
绝缘晶体盒只有潘多拉院有,舒凝妙不可能会想到特意去拿这个东西。
这东西要么是她在路上顺的,要么是抢的。
维斯顿皱眉,意识到了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你听谁说的,还有谁想要绛宫石?”
“葛文德,你认识吧,那个生命科学院的院长。他是不是怕你抢走他的位置啊?”
舒凝妙抛了抛手里的黑匣子,语气不是很严肃。
葛文德偷走03号绛宫石,实在是一石二鸟的事情,既可以独占绛宫石自己研究,又可以私下联合其他议员把锅扣在维斯顿头上,把这个大威胁踢走。
维斯顿一直想进生命科学院,成绩又醒目,进了生命科学院可不得把这光头挤走。
偷02号绛宫石也不过是他的一次故技重施——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了她。
她趴在男人头顶上听完了全程,随后直接把天花板踹下来,把葛文德砸晕,搜刮走了他t身上所有的东西。
做完这一系列强盗行径,她走之前特意确认了一番葛文德的生命体征。
在她刻意控制的力道下,他还活着。
葛文德如果死在办公室,军方和治安局一定会彻查他的死因;但他要是没死,不敢暴露自己偷了绛宫石,就只能吃下这个闷亏,还必须得为她掩饰。
话说回来,这光头还真是运气不佳。
做不出成绩,手下的分院经费年年消减就算了,偷一次绛宫石就丢一次,简直倒霉得有点奇怪。
——03号弄丢了,刚偷到的02又被她抢走。
不过最可怜的应该是莫名其妙背锅的维斯顿,绛宫石的失窃风波里,他是唯一的受害者。
能拿到绛宫石少不了维斯顿的帮助,她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把葛文德的话对维斯顿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让她意外的是,维斯顿听到陷害自己的真凶和03号绛宫石失窃的真相并不惊讶,神情甚至比平时骂她的时候还要平静,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确实早有预料,绛宫石不是他偷的,总得有个莫名失踪的理由。
维斯顿知道这事是人为,只不过不知道偷走绛宫石的人居然是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葛文德。
但不是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情让他离开庇涅的政治中心——他的主张和庇涅的主流政治主张相悖。
大多数人都认为把潘多拉的心脏用于大型战斗设备才是更明智的选择,就像他主持开发的实战模拟系统那样。
他们需要扩张、需要战争,想要让庇涅成为世界的主人。
在开发实战模拟系统时,议会大多数人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好控制,他离开议会是迟早的事情。
他确实不擅长政治。
在权力面前,人们习惯无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的嫉妒,谁的忌惮,谁的恐惧,他都明白,这个世上有赞成他的人,就有反对他的人。
有人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认为他才是能真正拯救庇涅,带来未来的人。
也有人憎恨他的才能,诅咒他断手断脚,以后永远当个傻子。
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在乎。
就像蚂蚁和人类无法互相理解一样,任何寄托于他身上的希望,都只是源于“无知”。
“你不生气吗?”
舒凝妙在他旁边侧身探出一个脑袋,用手比出枪的手势晃了晃——如果有人这样陷害她,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
比起生气,他的表情更偏向轻蔑。
维斯顿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恍惚中仿佛看见了她第一次走进办公室的模样。
他彼时失意,对任何趾高气扬的特权阶级都毫无好感,舒凝妙被他迁怒,满脸都写着直白的不耐。
无论有没有戴着昂贵的首饰,衣着华丽与否,舒凝妙都没有任何改变。
变的是他自己微妙的心态。
维斯顿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了她很久,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指尖夹杂着冰冷的气息:“人类最基本的问题不是邪恶,而是无知。”
舒凝妙仰头,那指尖力道极轻地从她眉眼间垂落:“03号绛宫石确实丢了,你打算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聪明人?”
“我会想办法。”
维斯顿的手略略停住,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恕我直言,就算有绝缘晶体盒,把绛宫石一直放在身边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舒凝妙小姐。”
“那就是没办法——”
舒凝妙直接无视他后一句话,继续说道:“可是我有办法。”
洗清维斯顿的罪名,根本不需要找到绛宫石。
她眼里闪烁的神光比所谓的办法更有吸引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舒凝妙得意瞥了他一眼,才拿出一部样式普通的终端——从那两个研究员身上摸出来的,还有一半的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