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于腰杆不知不觉挺直了,捻着胡须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反之亦然,先前我求伱办的事情呢?”
林泰来又道:“要不你先听听在下所求何事?难道老先生就不好奇?”
“这倒也是,你先说!”张幼于确实挺好奇的。
林泰来赶紧说:“冯二老爷这个外地人在求志园办雅集,仆役管事大概也都借得你们张家的人吧?
到时候我如果我打上门,劳烦你们张家的仆役管事护院之流假装防不住。
稍微假打几下,就让我一直轻轻松松打进去,直到老盟主面前。”
张幼于愣了愣,你这姓林的怎么总是能有更变态的想法?
你口口声声一定要打入文坛,还真是打入文坛?
你练就的无敌铁拳金鞭,听说还要向戚继光学大枪,难道都是为了文坛准备的?
林泰来问道:“很简单的小事,你看?”
“不行!我不会帮言而无信、还连续绿了我两次的人办事!”张幼于一口拒绝。
林泰来便试探着说:“那我到时就真打?你们的人还是防不住啊,结果一样还更遭罪,何苦来哉?”
张幼于:“……”
你这是威胁呢,还是威胁呢?
气不过,张幼于大喝道:“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长洲县县境!
信不信我派人去长洲县衙大喝一声,林泰来就在城内长洲县!”
林泰来:“……”
大意了!这老变态虽然疯癫,但真不傻。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在院门说:“二弟有稀客来了么?”
林泰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东坡帽的老者,在几名仆役的陪伴下,也走进了院子。
听他说话语气,林泰来就能猜出,这老人必定是张家三兄弟的老大张凤翼了。
对张凤翼不能不正经,林泰来也上前见礼。
张凤翼没理睬弟弟,却好奇的盯着林泰来看了几眼,然后才开口道:
“求志园雅集是冯元成操办的,我只是借了地方给他。
所以冯元成才是主人家,你如果想参加雅集,找他才是正理。”
林泰来答道:“王老盟主给冯元成的压力太大,在下不忍心让冯元成难做,就来找幼于老先生碰碰运气。”
张凤翼笑道:“我这幼于二弟,除了卖诗卖文卖酒卖痴卖呆,还有给你卖绿,最多再加一个卖兄,能办得成甚事?
再说求志园是我私人的,又不是幼于二弟的,他也说不上话。”
林教授虽然聪明,但此时也莫名其妙的,你张老大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听起来都是亲近人之间的玩笑话,而他林泰来与张凤翼也没那么熟啊。
张凤翼也没让林泰来迷惑太久,继续说:“到了那天,我可以让你进求志园。
但你进去后,肯定不会干好事,万一让我张家受了点连累,又该怎么办?”
对此林泰来也答不上话,本来他是想着张幼于疯疯癫癫的,就来看看有无机会坑蒙拐骗。
可是遇到了似乎精明的张凤翼,那肯定就别想占便宜了。
也不用林教授回答,张凤翼及时的补充说:
“但你如果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就担着干系,放你进园!”
这次就是林泰来好奇了,自己现在除了才能之外的资本近乎零,能给你们张家提供什么交换利益?
张凤翼指着张幼于,郑重的对林泰来说:
“我这二弟,至今年已半百,一身才学却没有传承。
我看阁下天赋清奇,与我二弟也算性情契合,不如拜为……”
张幼于和林泰来同时退后了一步,齐声道:“我不干!”
张凤翼皱眉道:“拜个师而已,有这么刁难么?”
张幼于松了口气,嘀咕说:“还以为是拜义父,要妨死我也。”
林泰来瞠目结舌,你们老张家都这么精神病人思路广吗?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去拜师?
最近是什么日子,无论文的武的,都想传授自己“绝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