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把林泰来关进刑部大牢,那这位准状元必将缺席后天的祭孔典礼和大后天的金殿传胪大典。
那就开了一个动用司法手段,直接干涉状元选拔、硬捧同乡上位的恶劣先例,而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所有的政治压力和道德压力会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最后千夫所指?身败名裂?
敌人是不会和自己讲理的,而且必将惊动天子,那自己又该如何向天子解释动机?
为了一个状元,这值得吗?状元又没有什么实际权力。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现在直接放了林泰来,又非常不甘心!念头不通达!
林泰来成为阶下囚的机会,又何其难得!错过这次,就未必有下次了!
脑海中反复思量的时候,陆尚书目光无意识的逡巡,忽然又发现了新的细节。
如果你林泰来真有诚意,自缚双臂的绳子能不能用最粗的牛皮绳?
草绳又算什么?只要你林泰来双臂用力,这草绳说断就断吧?
还有,既然你林泰来自缚请罪,那周围站着几十条虎视眈眈的大汉,又是为什么?
这是准备一言不合,就暴起发难,继续开打?
陆光祖犹豫不决的时间太久,让林大官人感到了不耐烦,便抬起了头,催促着叫道:“缚太急,乞缓之!”
陆尚书下意识的接话:“缚虎不得不急。”
这时候,史拾遗听说了消息,也从府内走了出来,站在陆尚书身边。
陆尚书回顾史拾遗,问道:“何如?”
而史拾遗则冷酷的答道:“公不见沈大宗伯、辛自修、李世达、石崑玉、李涞、蔡时鼎、方万山之事乎?”
很多话不方便当众直接明说,所以只能尽量暗示了。
但陆尚书稍微迷茫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得更明白点?
随即就醒悟了,他不再犹豫,对着林泰来挥了挥手道:
“本部并没有偏袒同乡之意,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你且去吧!”
这就是公开承诺,不会在状元问题上搞事。
林大官人双臂用力,直接挣断了草绳,带着手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史拾遗却有点急眼了,不顾礼节对陆光祖质问道:“大司寇!为何放虎归山?”
陆光祖迷惑不解的说:“方才不是你劝我放人的么?
你提起那些人,难道不是特意提醒我,不要重蹈覆辙,像他们一样上了林泰来的圈套,导致身败名裂?”
史拾遗:“……”
他提起那些“先烈”,是暗示陆光祖,林泰来危害巨大!所以对付林泰来应该不惜代价,哪怕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
这陆大司寇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史拾遗不想说话了,转身就向外走,到了路口时,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竖子不足与谋!乱天下者,必今布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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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本没有阴谋,但林大官人喊的多了,也便有了阴谋。
拜林大官人所赐,在所有浙籍大佬自己还不知情的时候,他们要力捧陶望龄的阴谋就提前被全京城官员都知道了。
在陆尚书公然打了退堂鼓后,就算确实有人动了心思,也很难再凝聚起心气了。
京城吃瓜群众先是惊闻武状元林泰来再次勇夺殿试第一,随即又惊闻殿试第三名想当状元。
惊闻太多了,就有点心累追不动了。
两日后,所有进士前往城北国子监,要办三件事。
第一件事,领取典礼用的大红朝服;第二件事,学习传胪大典的礼仪;第三件事,祭祀孔圣人。
在去国子监的路上时,董其昌对林泰来问道:“这两日传言纷纷,若弄假成真如何是好?”
林大官人自我吹嘘的说:“我还有压箱底的最高端政斗招式尚未使用!
只要我使出这招,就能镇压一切邪魔外道,就算即将弄假成真,也可以逆!转!乾!坤!”
友人们非常好奇,这压箱底的最高端招式到底是什么,但林大官人表示说出来就不灵了。
到了国子监这个大明最大的扑街读书人聚集地,新科进士们集合列队。
按照规矩,殿试前三名单独站在最前排,于是林大官人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打量陶望龄了。
“坊间传言,朝廷有人想把状元换成你?”林大官人笑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