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连娃儿都藏起来了,还报假警,简直突破了他的想象,他还纠缠不清的做什么?
他坚持要走,还要离婚,既然单母不答应,那他就自己办去,单母着急,只得追了出去。
一场闹剧,似乎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然而姚栀栀还得跟褚令怡算一算报假警的账。
那么多公安民警,那么多热心邻居,不吃饭,饿着肚子,大夏天的被蚊子咬,被河底黑臭的淤泥熏,就是为了帮褚令怡找孩子,结果孩子根本没丢?
这事儿性质极其恶劣,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敷衍过去的,姚栀栀这次准备亲自报警,抓走这个不安生的祸害。
她叫上周娟,一起离开了病房。
那褚令怡没想到单勇居然这么痛快愿意离婚,还挺开心的,唯一的隐患就只剩报假警的影响了,赶紧跟她妈妈商量对策去。
褚母一心为了女儿着想,哪有什么羞耻之心,劝道:“既然单勇愿意离婚,那你就先跟单勇服个软,让他们帮忙,把报假警的事情遮掩过去,就说是两家为了离婚抢孩子闹出来的误会,免得派出所那边追究你的责任。”
算盘打得挺好,褚母催促褚令怡赶紧去小姨家看看,结果她刚到医院门口,就被小金带人拷走了。
褚令怡一路上装可怜卖惨,说自己完全不知情,小金都懒得搭理她,把人往拘留室里一塞,便跟老何一起,去乡下公社核实孩子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小金跟老何回来了,连带着单家母子,和那个哇哇啼哭的孩子,小娃娃也是可怜,先是母子分离,好不容易哭了一个多月,习惯了跟爸爸睡觉,结果妈妈又把他送去了乡下,跟爸爸也分开了。
不到两岁的小孩,正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那哭喊的声音,简直震天响,不知情的还以为褚家小姨吃小孩了。
正好单勇母子去找孩子,那小姨看到孩子嚷嚷着爸爸爸爸立马不哭了,还真松了口气。
至于褚令怡报假警的事情,小姨压根不知道,等她看到民警上门,才知道外甥女闯祸了,这下想换个说法也不行了,那就是作伪证啊。
只得如实交代褚令怡的所有言行,尽量不把自己的子女牵扯进去。
这会儿小金把笔录本交给了汤凤园,哈欠连天的:“所长,昨晚我睡他们公社招待所,被蚊子咬死了,我今天可以补个觉吧?”
“去吧。”汤凤园知道这小子辛苦了,赶紧给他一天假期,好好休息休息。
几天后,单勇办完了离婚手续,跟他妈妈一起带着孩子离开了。
临走时小金叮嘱他们母子:“年底开庭的时候你们记得过来一趟。”
单勇沉默地应下,抱着他可怜的娃儿,踏上了回去的火车。
余生还有很长 ,他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再找,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任性了,当初就该听他妈妈的话,老老实实娶个乡下女人,平淡过一生,不好吗?
汽笛声中,单勇最后一次回望这座陌生的城市,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羡慕城里人了,绝不。
人性有善恶,人品有优劣,而城市和农村,从来不该成为划分人性和人品的标准。
他是农村人,他行得正走得直,他骄傲,他比褚令怡这个城里人高贵!
当然,城里也有好人。
感谢仗义直言的周娟,也谢谢那些热心找娃的公安民警和群众。
他会记住他们的善,忘记褚令怡的恶,一切从新开始。
女儿被抓,褚母一蹶不振,再也没去广播电台上过班。
这下马台长不得不重新物色一个帮他和叶筠放风的“清洁工”。
这次吸取教训,不再找那种有家庭拖累的老妇女了,而是请了叶筠的堂妹过来。
有着共同的利益捆绑,做事不是一般的用心。
以至于姚淼淼一时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得耐心地耗着。
盛夏八月,一场台风席卷过来,吹倒了不少的大树和电线杆,广播电台的信号塔也坏了,播音任务暂停,等着供电所和电信局的人来抢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