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校长室。”
一道平沉的嗓音友善提醒,将周以朝拉了回来,是许劭文。
“滚开!”
唇尖轻颤着动了动,他懒得跟那人纠缠,一把推开对方的手臂,不顾阻拦又有些发疯地喊着谢昀就想奔上台,群众也上去拽住他的臂弯,好几个人拉扯,与校长的厉声,也才终于扯住了他。
见人完全走远,周以朝痴痴望着那个在风中荡走的衣摆。失声地喊完后哑着嗓子红了眼眶,也彻底愣在了那里。
他可算听见周围杂吵的人声纷纷都是指向自己的,张望群众,无数个abo眼神略带厌恶地将他呈圈形围了起来,个个在安全距离中交头接耳。
“这个周以朝怎么这样,亏我看他成绩优异还十分看好他,之前这么优秀的成绩也是抄来的吧?”
“你蠢吗,我不都说了骚扰谢昀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哈,除我之外我是好人,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谢少爷,顺便口嗨了几句,你要让我直接去我可不敢。”
“都是两坨狗屎还要比哪个更难吃吗,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听着笑没。”
“你有本事就把偷拍谢昀的照片拿出来,在这装好人。”
“又要吵架是吧,我看你们一天到晚也是闲着,论坛一天到晚的就是你们在吵对吧。”
“关你什么事,你偷听我们讲话干什么。”
“又来又来,这个神经病周以朝的问题扯谢昀干什么?你们才有病吧。”
“看不出来啊,原来家境这么优越的周少还要靠抄袭这么下贱的手段来获成绩,我以为这种法子已经被用烂了,这是多没教养。”
“周家也不过如此。”
偏是杂碎的声音最令人心情烦躁,他们边斜眼看着他边贴耳气音,叽叽喳喳的仿佛就像一圈麻雀扑腾着翅膀围着他开会,吵得周以朝陷入了绝境。
他像只被群众围观的动物困在了中央。
嫌恶、唾弃的七嘴八舌声音化成一双双无形的黑手将那个曾高高在上的周以朝拉下神台。
冰冷的黑手攀上周以朝的双腿四肢,并缓缓蔓延上他的脖颈。
因为家庭压力的打压,他最讨厌别人否定自己,父亲曾跟他说过做一个完美的人才不会被别人欺压。
而现在到处却都是否定他的声音。
窒息感扼紧了周以朝脖子,又顺着他的下颌向上延伸。凉感又蹭过其的脸上肌肤,他彻底被暗沉黑色包裹,仅留下一双眼眸。
而就在此刻,他被裹得全身发痛,凉薄的言语化成一把把尖刀,狠狠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划出血痕。
他痛得窒息身处暗处,却看见眼前有一点光亮。
那光亮薄凉地朝他侧了一点目,长睫裹着光轻缓扫下,延淌出的尽是冽凉神色。
可祂却什么也没说,而后有人挽上了祂的双肩。
祂转回了脑袋,被那人带走。
许是长期身处黑暗、才见到一点光芒的他有些着急了,周以朝看着两人的背影想伸手去够到那处光亮的衣摆。可又只听扑通一声四周又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
谢昀被陆一秉带走了,彻彻底底离他而去了。
雨点般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脸上,他只身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之中。
周围没有出口,他肌肤磨破跪倒在透不进一丝光的混沌中苟延残喘。
巨浪拍上岸将他卷入漩涡之中,从此他被无尽潮水淹没,再也不见光日。
“周以朝。”
那道友善提醒他的男声又一次启齿,只是声音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
指腹被硌着摸到的也是属于地板上的冰凉,有些惊愕,周以朝颤巍着仰起了头,眼前人正呈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着他。
是许劭文。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何时跪倒在了地上。
很丢脸,全场还一直围着他。
要不是这个许劭文拿来了他的电脑,谢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出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