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却出奇的执拗,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你不想照顾我,都是,都是那些人逼迫你的。”
顿了顿,“这里的人,都嫌弃我。我……就是个麻烦。”
喜旺之所以不过来,肯定是嫌他麻烦,才不想继续伺候他。
那些下人们都只会做面子功夫,而他那个骄傲的三弟,虽然平日里表面上不会欺负他,但他也知道,那一天三弟带罗荔过来,就是为了取笑他。
他是傻,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
当然,霍阑也知道自己现在对霍家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大哥肯养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根本不配让罗荔照顾。
“你还是,去休息吧。我自己,也可以。”
【666自卑攻可以可以】
【有钱二少自卑倒贴吗,有意思】
【拜托我们荔荔人美心善,才不会嫌弃傻子呢,不许道德绑架】
【我也要当傻子阿巴巴荔荔帮我宽衣解带好不好阿巴巴】
【楼上不像演的】
罗荔强作镇定,“你要是真想让我休息,就快点让我帮你换衣服。”
想了想,故意加重几分语气,“还是说,其实是你嫌弃我?”
“没有!”
霍阑立刻否决。
他高兴还来不及。
能够被罗荔那双又软又香的小手所触碰,能离他这么近,听见他又甜又脆的声音,他不知有多么兴奋。
只是,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那天,和你……亲了,之后,就、总是生病。”
“现在,这样离你近一些,也……”
目光不自主地往少年粉红的唇瓣上瞧,又回忆起那日接吻时的情景。
窄小紧致的口腔,亲上去就会低低呜咽一声,腮肉鼓起收缩,软舌被他吮着,时不时的,也会吸一下他的舌尖。
总觉得,他的嘴巴好像有什么致命的诱惑力。
光是想到和他接吻,身体就会本能地燥热起来。
这算是相思病吗?
他只听说过这种病。没想到,发作起来,居然这么难捱。
如果罗荔知道他生病了,肯定会更讨厌他。
霍阑仍旧是那副痴痴的模样,“我一靠近你,就难受……是不是该,叫医生?”
他的心智和小孩子没有两样,可是身体,毕竟是一个完全发育过后的成年男性身体。
健壮有力,肌骨分明,甚至于,让人很难忽视,那绷紧的长裤布料勾勒出的形状。
罗荔在这时候才意识到,照顾这位二少爷,比他想象中麻烦得多。
譬如现在这个状况,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叫了人来,这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和他接吻过的事情说出去啊?
看他这副模样,实在很难相信他。
罗荔粉白的手心被指甲压出了浅浅的月牙。
他按住了霍阑的肩膀,垂下卷翘长睫,凶巴巴的,红着脸蛋勒令他。
“不用。我……我给你治。”
“但是,你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
……
霍隐提着油灯,往公馆后院走去。
后面的佣人还跟上来问:“三少爷,很晚啦!你要去哪儿啊?”
霍隐冷冷回一句:“去祠堂,看老爹。”
实际上,到底是去祠堂看谁,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白日里的种种仍然不断在他眼前回放。罗荔还那么年轻,居然愿意给霍皆岐那个老头怀孩子……不,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上了霍家的财产。
但比起这个,所谓“体质特殊”的身子,竟然让他更加在意一些。
会是什么样子呢?
能勾的霍皆岐那不举的冷淡怪胎魂牵梦绕,想必,肯定很不一样。
霍隐握着油灯的手不自觉收紧,呼吸也加重了。
然而,刚刚到祠堂前,便察觉到异样。
房间内只亮了一盏灯,是他二哥房中的。
走到窗边,屏息凝神,发觉里面有些古怪动静。
霍隐眉头紧促,心里腾起疑云。
而就在这时,听见一声男人的低哼。
像是愉悦到极致似的,床板都嘎吱颤晃了起来。
这声音,好像……
是他二哥!
霍隐脑中一阵嗡鸣。
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动静?
二哥听起来很爽的样子。
不会吧……
想也没想,霍隐即刻跨上台阶。
在推开房门的前一刻,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罗荔背着手,站在门前,眼神里有一瞬间的错愕:“三少爷?”
少年长发垂肩,衣裳整整齐齐,歪了下脑袋,很迷惑的样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被强迫过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