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个……想您。”
“乖,我也想你。”
科恩的声音里含了笑意,“箱子夹层里我放了几条领带,可以堵一下。”
虽然话说的很严峻,但实际上科恩也不会想对他的虫在这么远离他的地方做这么任性的事。
那个听起来很吓虫的跳蛋是由他雄主后台控制,也只设置了一个小时的强震动,剩下时间里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足够适应其中一直存在的低频。
那边传来放下试管的声音,科恩终于结束了工作。
他便也一刻不停地从卫生间里出来,趴在科恩的衬衫上,一边感受着身后连绵不绝的刺/激,一边通过屏幕认真地看着科恩、也让科恩能够看到他。
“今天怎么在床上赖这么久,”许是注意到今天与众不同的场景,科恩笑问道,“是我把你传染赖床了吗。”
诺维摇头,还有些难为情,“想您,想和您多待一会,今早的早会就请假了。”
“用的什么理由。”
科恩是真的好奇,他这只乖乖巧巧的虫极少有这么肆意的时候,诺维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晕船。”
眼见科恩眼里带了笑意,连忙又红着脸解释道:
“今早没有什么要紧事我才请假的……平时不会这样。”
“嗯,我相信你。”
科恩笑意盎然地包容道,刚想再哄他的虫两句什么,就听一声“科恩”招呼,抬头瞥了眼,快速摁住耳机。
“乖,不聊了,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说。”
听话的虫自然是点头即便有再多不舍。但他想了想,在挂断通讯前留恋般补充了句:
“那您今晚不可以再通宵了。”
“好,我听我的漂亮虫的。”
科恩弯起眉眼,回应了他害羞着没能说出口的另半句话:“乖,我也想你。”
——乖,我也想你。
但其实,想您是真的,却一点都没有乖。
“上校,我们真的要去吗?”
下属心惊胆战地询问着,满脸写着抗拒,“即、即使星盗再厉害,也不会直接袭击军部任务舰的,我们就留在这里不好吗。”
诺维没有回答,而是凝重地望着窗外。
身后的震动没有停歇,他骗了科恩,他能在床上再多躺那么一点时间是因为今天有别的安排;他今天其实也不会穿军装,而是换上了另一套适宜宇宙作战的黑色野战服。
“上校,跟军部汇报吧。”
下属还在绝望挣扎,“一批又一批,仅凭我们,是阻止不了的,舰上已经快不够关了。”
诺维沉默了下:“……我想再试一次。”
说罢,带着一行小队登上了快行艇。
巡航宇宙其实和中央星想象的不一样,充满着未知及危险——或许平时没有那么多未知也没有那么危险,但诺维知道,当他离开中央星后,黑暗里那些蛰伏已久的黑暗都对着他狰狞出了见血封喉的獠牙,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地穿梭其中,才不至于血肉模糊。
快行艇沉默前行,身后小队士兵沉默追随。
诺维望着窗外,就算不合适,脑子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科恩,走马灯一般,惊鸿里全是雄虫的模样。
冰冷的枪械别在腰后,他紧紧攥住枪把,努力警告着自己:
这是他的选择——
他低下头,用力揉了把脸,把所有不知所措放逐到不知名的地方——
是他的别无选择,他活该承受这一切。
仿佛在应和着什么,一声剧烈爆炸猝不及防响起,“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快速撞击到了快行艇上。
诺维反应也极快,或者说,他一直在堤防着这一刻。
在这转瞬即逝的01秒内,用多年星际出任务摸爬滚打的经验猛一撑摇杆,偏了下艇身,下一刻,带着凌厉杀气的精神力穿透他曾经站立的地方,生生削掉半个艇身!
诺维霎时沉了眸色,洞开的艇让他足以和袭击者面对面——
那是一只从头到脚皆由黑色斗篷笼罩住的虫,高高耸立在不远处另一辆快行艇的艇头上。呼啸的风吹过,掀不起他的斗篷,但隐隐可见那双隐在黑暗中黑色眸子,充满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凌厉杀气。
察觉到危险,身后的骨翼拼命咆哮着想要展开,诺维无法控制地动了动身子,越发提高警惕。
“呵。”
那只斗篷虫却完全不屑一顾着诺维的如临大敌,像是鄙夷着世间最不可能的蜉蝣撼树,冷哼声,抬起一只手,“啪”一声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这一声,宛如水波荡出涟漪,刹那间扫平一切,诺维被冲击得禁不住后退,一片废墟的精神识海登时掀起滔天波浪,回忆起那种被活生生摧毁的痛疼。
他忍不住捏紧拳头,下意识能去依靠的只有身后那个嗡嗡乱动的小东西,极尽所能地绞住,去汲取无边窒息恐惧中最岌岌可危的一丝氧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