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其实做得有?点丑,纯粹是韩竞对他滤镜重,第二个也是。
但是第三个、第四个,慢慢的,他做得越来越有?样儿?。
房子里有?些冷,韩竞摸到叶满手凉,就?弄来一个当地人用的回风炉,可以取暖也可以烤土豆,两个人在这里面待着?,与?世隔绝。
回风炉一直燃着?,天越暗它越亮,暖黄的光将两个人亲密拢在一起。
韩竞蹲在地上切割轮胎,后面叶满对着?木头又凿又锯,两个人做着?这样幼稚又没用的事,像是凑在一起玩的孩子。
半个月了,叶满改了四个大大小小的沙发,没弄出什么名堂来,但买来的铁架、旧家具堆在外面,成了个小山。
他锯着?锯着?,平静的脸色毫无征兆变得痛苦。
蹲在地上,把电锯关了,他盯着?那大轮胎,心烦得要命,眼泪滴滴答答掉了下来。
他刚刚那么折腾韩竞都没回头,这会儿?忽然停了。
他立刻转身,在衣服上擦了下手,摸他的脸:“怎么了?”
叶满情绪开始不稳定了,他能感觉自己就?要陷进腐烂的泥沼里。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下,闷闷说:“韩竞,我好害怕,我害怕。”
韩竞没明白:“怕什么?”
叶满:“……”
他沉默几?秒,说:“怕做不好。”
韩奇奇跑过?来,用脑袋蹭他。
韩竞把他搂着?,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温柔哄道:“谁说做得不好?明明很好。”
叶满不说话,就?只是哭。
他不是因为做这些事哭,而是他在独自凝视深渊时,那些对自己的批判从而出现的忽如其来的悲伤,那些轻飘飘的无?数的语言碎片、念头就?像平常生活里的一颗颗定时炸弹,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把叶满炸翻,更别提他主动去想。
韩竞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胸口闷疼,他担忧叶满这样的状态,他怕某次他没看?住他,会不会又出现在广西医院那件事。
那天他在病房窗口看?见叶满进了住院部大楼,可半天没见人,他察觉情况不对,问了医院的人,追上楼顶。他亲眼看?见叶满走向楼的边缘,一丝犹豫都没有?。
就?差一点,他飞速跑过?去,就?差一点他就?没抓住叶满的手。
“宝贝,”韩竞低低说:“我们去……”
“不去!”叶满央求道:“可以别催我吗?”
他对治疗有?那样强烈的反感。
“我会努力变好的。”叶满很不安,他努力道歉:“对不起,哥,我真的会努力变好的。”
韩竞摸摸他的卷毛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说县城有?不错的推拿师傅,我们约他去家里按按,你?这些天太累了。”他不急不缓地说。
“啊……推拿吗?”叶满喃喃说:“上次推拿好舒服。”
叶满矜持地表达需求:“有?点想,我的背好疼。”
韩竞“嗯”了声,叶满忽然缠上他的脖子,用力抱着?。
“韩竞,”他跪在满地的狼藉里,手机录像录下他极度信赖与?依赖的样子,他有?些急切地说:“韩竞,我想变成一块大海绵。”
韩竞:“为什么?”
叶满:“这样你?躺在我身上,我就?可以把你?整个抱住了。”
韩竞瞳孔微震。
叶满用脸颊蹭他的脖子,说:“你?那么大一个,我都抱不住你?。”
“宝贝……”韩竞能察觉到,叶满对自己的爱就?要溢出来了,那么强烈,如果他能把这些爱给他自己,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宝贝。”他又说。
叶满:“嗯?”
“没事,”他轻闭眼睛,说:“就?想叫叫你?。”
小侯刚刚从外面回来,站在窗外,悄声驻足。
他看?出了叶满的状态有?问题。他看?到叶满和?他哥拥抱时睁着?眼睛,那双眼睛里填满了痛苦,仿佛粘稠的沼泽,旁人看?一眼都会觉得痛苦。
几?分钟后,他们分开了,小侯推门进去,说:“缝纫机到了。”
叶满心里还乱着?,“缝纫机?”
小侯把箱子放到那个买来的二手桌上,说:“看?你?用手缝很累,同城买了一个,你?看?看?能不能用。”
叶满看?着?那个年轻人,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小侯为什么会送自己东西,还关心自己。
无?论如何,他诚恳道谢:“谢谢……我正?好需要。”
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心里的焦躁渐渐减轻。三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研究那个缝纫机。
“我小时候用过?,”叶满声音还是有?些低落无?力:“忘记怎么用了,我试试。”
他用十几?分钟用剩余的布料缝了个套,塞进去填充物,一个垫子就?轻而易举做好了,虽然非常丑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