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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1 / 2)

祖母浅尝两箸便搁下了筷,目光落在逢寻身上,平淡询问:“之渡,给我选的墓地,定好了么?”

苏锦绣一怔,逢寻缓过神忙劝道:“祖母,您身子骨这般健朗,百年归藏之事何必急于挂齿?还早着呢。”

“早?”祖母轻摇霜鬓,眼底倦怠,“我这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回光返照罢了,自身根骨,我岂有不明之理?此番回来见了你们,了无遗憾,余下之事,不过是寻一抔净土,了此残生罢了。”

此言一出,席面瞬时寂然。

良久,祖母才又释然开口:“若是可以,老身倒想火葬。到时候把我骨灰登峰,顺风扬撒,随云卷云舒而去,总好过埋骨泉壤,受那虫蚁侵蚀。还有,万不要让我与你祖父葬在一处,不然,我怕是到了阴间也不得安宁。”

苏锦绣不明逢家过往恩怨,只得默默扒着碗里的饭,将满心疑惑压在心底,不欲妄加揣测。

谁知祖母话音方歇,复又幽幽补言:“你母亲……我这次回来,竟仍不得一见,想来她心底,终究是怨着老身的。”

逢寻急忙起身,语气急切:“不,祖母,父亲母亲不过偶因俗务外出,待日后诸事料理停当,便会归来拜见您。”

“罢了,罢了。”祖母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昔年她艰于子嗣,我便强逼岩庭纳了数房妾室……皆是彼时的糊涂执念,不提也罢。”

苏锦绣手中的筷子一顿,她素来知晓逢将军与逢夫人感情笃深,也隐约听逢夫人提过府中有庶出子女,只是从未见过,想来是早已被妥善安置。

逢将军与夫人纵然伉俪情深,纳妾之事或许未伤根本情分,但那几位庶出子女的存在,终究是横亘其间、无法磨灭的痕迹。

苏锦绣越琢磨,越觉得这些情爱纠葛、世家规矩实在复杂。好在她与闻时钦早已心意相通,彼此交付赤诚,不必陷在这般两难境地。

可她又忍不住忆起,叶凌波曾闲谈少年时的光景。当时逢将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般掷地有声的承诺,想来那时确实是情意纯澈,半点掺不得假。

如今她看似坦然接纳了三妻四妾的现状,表面看似圆满,难道竟是靠一次次隐忍、妥协才换来的?

这般思忖着,她喝粥的动作不觉慢了下来。

归程途中,苏锦绣于朱雀大街中段辞了逢家人,含笑道:“华韵阁尚有俗务待理,我先行一步。”

入阁时,琳琅已候在堂中,二人围坐案前,正细商绣盟垄断材料之事。

“这般处处受制于人,终究非长久之计。”苏锦绣指尖轻点案几,“不如索性自设坊市,从南方采买原料直运汴京,倒能断了绣盟的掣肘,免得仰人鼻息。”

此事说易行难,牵扯银钱、通路、人手诸多关节。二人正低声斟酌利弊,忽有小绣娘前来轻步通报:“姑娘,外头有位公子求见,言称有要事相商,神色颇为郑重。”

苏锦绣微怔,寻常主顾皆是径直入阁挑选绣品,这般郑重求见的,倒少见。

正沉吟间,抬眼恰见一抹锦袍身影不耐久候,款步而入。

正是前番对她冷言讥讽的穆画霖。

当日他为玉成县主与闻时钦之好,刻意出言挑拨污蔑,那行径,让苏锦绣对他实在生不出半分好脸色。

是而苏锦绣直言不讳,语气冷淡:“穆公子有何贵干?”

穆画霖瞧她这般态度,心中了然,先拱手行了一礼,神色诚恳:“苏姑娘,前番在下言语孟浪,唐突佳人,失礼之处擢发难数,今日特来负荆请罪,望姑娘海涵。”

苏锦绣未置一词,如今心底已无怨怼,却也谈不上原谅。

穆画霖察其神色,又续道:“除此之外,更有一谢。宫宴之上,姑娘以身涉险,智计卓绝,助家姐扳倒张贵妃,此等恩情,穆某没齿难忘。”

苏锦绣闻此言倒是一愣,转瞬便想明白。想来是应不寐先前暗中游走,把此番功劳都归到了自己名下,既为她博得了皇后一派将门的青眼,又解了彼时的困局,可谓一举两得。

她不愿辜负应不寐的苦心,便淡淡颔首:“此事不过机缘巧合,顺水推舟罢了,穆公子不必挂怀。”

苏锦绣转念一想,穆画霖终究是世家贵胄,往后同在京畿之地周旋,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化干戈为玉帛,总好过树一强敌,倒不如大度些。

于是她吩咐小丫鬟奉茶,正欲引他入内间叙话,穆画霖却先开口:“咱们不如去外面走走说吧。”

苏锦绣满心疑惑,却也未多诘问,随他出了华韵阁,沿朱雀大街徐行。她实在不耐兜圈子,径直开门见山:“穆公子,我之前说过,不懂你们官场的弯弯绕绕,若是有事,不妨直说。”

穆画霖刚要开口,忽闻街面传来仪仗清道之声,一顶华轿自旁款款而过,气势雍容。

那轿顶覆铜宝珠,垂挂黄绒坠角索,门扉铰具皆鎏金为饰。苏锦绣眯眼一瞧,认得那是荆王府的小厮着装,想必是县主的仪轿。

穆画霖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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