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改命啊。叶棠玉没有多犹豫:“若是能改变当下的困境,自然不要错过。”即便是要受磨皮挫骨之痛,也在所不惜。
听到答案,衍书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像是小兽饿久了,吃到第一口肉食一般,露出餍足的神色。
“多谢叶师姐解惑。”衍书的声音散开。
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叶棠玉一个人站在后山的山脚之下。
山里不知从哪儿涌起雾气,雾气渐浓,叶棠玉抬头,一颗雨珠蓦地砸在她的脸上,下雨了。
随着大雨落下,她的身体慢慢被魔气填满,不知走了多久,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皆是血迹,硬生生将一件白衣给染红。
体内涌动着的魔气不断修复改变着她的奇经八脉,筋脉一寸寸被修复,像是从腐肉里生出新的筋骨,她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着。
半醒之际,隐隐约约有脚步声在靠近。
是谁叶棠玉费力地撑起精神,朝来人看去。
一身青衣,肤光胜雪。
好熟悉叶棠玉眉心微跳,目光一寸一寸往上,对上了来人的眼睛。
好漂亮的一双桃花眼可惜眸中无光,竟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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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容与距离叶棠玉不过几尺远,天雷一道道劈下,她身后的法身似乎在下一瞬就会崩溃。
“将我们的一缕魔气打进去。”魔魂在灵台中激动地上窜下跳,“一旦打进去,小修士就会即刻入魔,这天雷又算得了什么。”
容与缓步走过去。
叶棠玉紧闭双眼,额间冷汗淋漓,唇齿之间已见血迹。
容与伸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魔气已在指尖。
“小瞎子。”千钧万发之际,叶棠玉睁开了眼睛,眼光轻柔地落在容与的脸上,喃喃,“小瞎子,你来了啊。”
小公子
“你刚刚做什么了?”
天雷落尽,叶棠玉支撑不住,晕在了容与的怀里,一直在外护法的定光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伸手想将叶棠玉抢过来,却扑了个空。
见此情形,定光很是恼怒,方才他虽在护法,但容与的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你刚刚为何要闯入小叶子的结界之中?稍有不慎,你就会害她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
容与没理会定光的跳脚,将叶棠玉打横抱起抱回山洞之中,并未搭理定光。
定光对这容与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不过叶棠玉如今需要休息,他也不能在此时和这人多吵吵,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跟在他的身后。
熬过天雷,叶棠玉便正式入了元婴。
容与将她轻轻放下,让她靠着山洞里的石壁,此刻虽然晕厥,但她体内的灵力却在运转,修复她方才所受的伤,这样的运转速度,不消一个时辰,叶棠玉便能清醒过来。
定光蹲下身仔细查看叶棠玉的情况,确定她已无大碍后,才又一把眼刀甩向容与。
不知从哪里来的个人,一直跟着小叶子,偏偏小叶子也不排斥,定光从第一眼见到容与,就不喜欢他,一见到他就觉得浑身别扭。
与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容与灵台处的魔魂。
“杀不了人,杀柄剑还不行吗?”魔魂缩在灵台处,小声嘟囔,“看见这破剑就烦得要命。它身上有仙力的气息,与我们魔族天生不对付。容与,你离它再远点儿。”
没有得到回应。
容与正垂眼回想着方才叶棠玉唤他的那一幕。
是想起来了,还是一时梦呓。
容与久违地想起第一次“见”叶棠玉的情形。
那时他只有十八岁,被养在京城的道观之中,道观的道士说他眉眼倦怠,对人间无甚牵挂,周身又戾气环绕,不是久活之相。
道士说这话时,魔魂正栖息在他的眼睛里,听到道士的判语,魔魂在他的眼睛里翻滚了一阵,语气恶劣:“这凡间的道士倒有些门道,不如选他练手如何?”
魔魂的练手,就是杀人的意思。
容与自是充耳不闻,他只觉得疲累,眼睛里的这玩意儿已经跟了他十年,日日喋喋不休地告诉他,自己终有一日会屠尽三界,让他早做准备。
虽觉人间无趣,但他并没有这魔魂说的嗜杀之意。
“想化解这股戾气,不如试试养花。”道士仍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魔魂吵闹,容与只听到最后一句。
养花?容与没有这个闲心逸致,他一个瞎子费劲儿养花做什么,又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