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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说党义兄授机宜语择渝州暗埋退路棋(2 / 3)

物产,记清楚就好啦。”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自信:“国文和英文,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我的本命学科。国文写作,文言也好,白话也罢,心里有东西,笔下自然不慌。英文嘛,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呀,”她总结道,眼神清澈地看向兄长,“我现在要花心思多看看的,就是历史和……党义。”说到“党义”时,她的话语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历史脉络要理清楚,至于党义,”她想起他之前的点拨,语气变得务实而冷静,“按你教的,记住要点,规范答题,不出错就好。”

吴道时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柔和了些许。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并非骄傲自满之人,她说“简单”,是基于扎实学识的冷静判断,而非轻狂。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让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当年在军事地图前运筹帷幄的某种影子——那是一种深入掌握局势后自然流露的镇定。

“不可轻敌。”他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却并非责备,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警示和提醒。他伸手拿起她手边一本厚厚的《世界通史纲要》,随手翻了几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批注,微微颔首。

“心中有数便好。”他将书放回原处,“备考之余,身体要紧。”

“我知道的,哥。”吴灼点点头,重新拿起笔,目光回到书卷上,恢复了那种沉静的专注。

吴道时没有再打扰她,转身离开了书房。掩上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妹妹伏案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她的肩头,勾勒出一个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轮廓。他心中那份因时局险恶而始终紧绷的弦,似乎因妹妹这份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自信,稍稍松弛了一分。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局下,妹妹若能凭借真才实学考入清华,获得一片相对安宁的求学之地,或许,也是对她、对父亲的一种告慰。

而吴灼,在兄长离开后,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着。对她而言,备考清华并非沉重的负担,而是一场与自己的较量,一次用知识和能力争取未来话语权的实践。这份从容背后,是贝满女中数年严谨教育的积淀,是家族变故催生的早熟与坚韧,更是兄长在黑暗中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后,她所能回报的最有力的成长。前方的路依然布满荆棘,但至少在这一刻,在书斋的方寸之间,她凭借自己的才智,暂时握住了一丝掌控命运的可能。

九月,北平的秋意已带着渗入骨缝的凉。什锦花园内的草木,虽还未尽数凋零,却已失了盛夏的浓翠,透出一种历经繁华后的疲惫与沉静。这种沉静,与宅邸女主人张佩如日益衰颓的身体状况,诡异地契合着。

自去岁冬天,直系巨头吴镇岳的猝然离世,这位曾历经浮沉、见证过丈夫最煊赫时代的将军遗孀,便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垮塌下来。往日里尚能勉强支撑的体面,如今已被连绵不绝的病痛彻底击碎。她原有的心悸旧疾愈发严重,添上了失眠、头晕、食欲不振的新症候,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本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神常常空洞地望着某处,裹在厚重的锦缎旗袍里,像一尊正在缓慢失去生气的、精致却易碎的瓷器。

这日午后,疏影轩内,吴灼正伏案演算一道高等代数习题,手边的《范氏大代数》摊开着,页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批注。窗外掠过几声孤雁的哀鸣,更添了几分秋日的萧索。她搁下笔,轻轻揉了揉眉心,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在心头。母亲的身体,是最近悬在全家人头顶的一片阴云。

脚步声在廊下响起,沉稳而熟悉。吴道时今日回来得格外早,神色虽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比平日更深的凝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书房,而是径直来到了疏影轩。

“灼灼。”他唤了一声,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又扫过桌上摊开的数学习题,“母亲今日气色更是不好,我刚去请了保元堂的程老先生过来诊脉。”

吴灼的心微微一紧,立刻站起身:“程老先生怎么说?”保元堂的程老先生是北平城里有名的老中医,尤其擅长调理各种慢性虚损之症,他若神色凝重,情况便不容乐观。

吴道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几株开始飘落黄叶的海棠,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程老先生诊脉良久,说母亲这是……‘忧思伤脾,惊恐伤肾,气血双亏,本元已损’。”他复述着老中医的话,“旧疾新忧交织,郁结于心,非寻常药石能速效。北平的秋天萧瑟,冬日苦寒,于母亲病体恢复,极为不利。”

吴灼屏住呼吸,等待着兄长的下文。她知道,程老先生必定还有后话。

吴道时转过身,继续道:“程老先生直言,若想从根本上调理,需避寒就温。他建议……可考虑南下,择一气候温润、远离是非之地静养,例如沪上或香港,借温和水土,徐徐图之,或有一线转机。”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强调道,“此乃老先生一家之言,是长远之策,并非即刻便要动身。究竟如何决断,尚需慎重权衡。毕竟,南下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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