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洁学会了调用更强大的力量,将真正和自己有正面冲突的人带到隐蔽角落,暗中进行殴打,被殴打者会受更严重的伤,但是她身后有更加恐怖的力量,以至于受害者都不敢声张。
班里更加噤若寒蝉,对葛洁的恐惧更是上升到无法复加的程度,人人自危,不敢说半点葛洁的不是,唯恐被告密后被报复。
叶语莺察觉到气氛开始悄然发生变化,惹恼葛洁的人都付出比以前更惨烈的代价,她心里也有些不安,时常在课堂上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她回头查看的时候,又一切如常。
班里持续传着对她喜欢林知砚这件事的冷嘲热讽,等着她也像其他追求者那样遭受冷遇。
甚至隔三差五有人从旁激她。
“不是叫嚣着要追林知砚吗?你真的假的,不会是怕被拒绝不敢行动吧。”
“你对于林知砚也不过是个路人甲,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
午夜,在叶语莺思绪混乱的时候,她不会过度学习,而是早些上床休息。
那些念头又找上她了,她最近有意无意躲着程明笃,尽量避免和他正面接触,试图将他在自己脑海里的印象一点点拔掉。
但是进入月沉如水,那些可怕的念头如漏掉的墨水瓶一样,深重的墨汁从她心里一点点渗透出来。
后来她被折磨得无法入睡之际,决心起床,来到书桌前,又慌乱又怕地拿出几张白纸,直接在上面工整地描述着自己凌乱的心情。
这是一份自述,里面没有出现任何人名,去掉了任何特征性描述,甚至不想一份带着爱意的描述。
更像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病人,那来自地狱的暗黑的执念。
【我面前是一具失神的躯体,还有一个剥离躯体后无法自我消解的灵魂,在这个午夜飘荡着,忏悔着……
如果一个人长期怀抱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它会在身体里发酵,像一口没有排出的脓,最后把人慢慢腐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病。
也许是的。
它没有具体的名字,只在你出现时才加重。
因为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脏就像被攫住一样疼,
你不说话,它就剧烈地疼;
你看我一眼,它就更疼;
你转身,它就像窒息前的一次抽搐,折磨得人想撕裂自己。
那不是快乐,更像是瘾,是一口吞进喉咙里的不是暗火,而是无数刀片,刮得我食道都发疼渗血。
我努力把你从梦里赶出去,把你从空气中滤掉,
却仍旧能从别人身上的一声叹、一句话、一个背影里找到你。
我不是在喜欢你,分明不是喜欢你,
我只是像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把你当作了锚——
锚住我这条破船,在这场毫无希望的人生里,不至于彻底沉没。
我如同一只野狗,不小心闯入神殿,将脏水滴在你的脚边。
有时我想过,如果哪天你死了,
我会不会终于可以大声说出你的名字,
不再怕谁听见,不再怕谁质问我“凭什么”。
但你还活着,
所以我只能安静地活在不配这个词的牢笼里。
别试图安慰我。
也别试图理解我。
这封信不是写给你的。
是写给我体内那块已经变质的肉。
我得挖出来。
不然,我会发疯。
这封信是我给自己的——
不是告白,不是控诉,不是解释,也不是请求。
只是一次清醒的告别。
我会像清理伤口那样,把你从心里清干净。
很疼。
但我还是会这么做。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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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红包![三花猫头]
这封信叶语莺最终没有烧毁,也没有撕掉。
她试图这么做过,将纸张撕掉一半,却后悔地放下。
她从书桌后站起身,彼时骤雨停歇,她垂眸,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白色纸张上的字迹,却奇迹般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仿佛,在她动笔写下这些的时候,心魔就被诉诸笔尖,被这张纸封印在二维维度,暂时不会在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里打扰到她。
于是她决定将它留下。
第二天清晨,她小心地叠好纸张,放进一个信封里,连封口都没粘,胡乱塞进了书包里。
她有些害怕,打扫卫生的阿姨会在她上学期间进入房间,又十分偶然地发现这封信。
尽管这可能性约等于零,但是她不能冒险,大概因为信里的人物就在这所宅子里。
叶语莺倒是宁愿这封信在最坏的情况下在外面被发现,而不是在自己房间被发现。

